大概在海上行驶了两三个小时左右，我们终于见到了仿佛久别的大陆，是一片被白雪所覆盖的海岸。

岸边鲜有人迹，但还是有一些木桩可以拴住船只，可能曾经有人来过，但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在这里居住。

“接下来我们去哪？”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段菡灵没有理我，跳下船走进了雪地里。而我也只好紧紧跟在她的身后。

脚踩在厚重的积雪里的声音令人感到舒适，我好像有好几年都没见过雪了，具体是多久？我记不太清。反正就是来到Z市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了。

“呐，我可以叫你菡灵姐吗？”

有时候自己就像个小孩子一样，在雪地里狂奔，追上段菡灵的脚步，与她并肩走着。

“为什么......”

她的这句疑问沉默了好久，或许是她也不能理解一个年纪大的人为什么要叫她长辈。

“因为......嘿嘿。”

对于她的问题，我并没有回答，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。

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为什么，就像那些一见钟情的爱情那样：‘感觉如此，便是答案。’

至于我对菡灵姐......有种和一见钟情相似，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......

“菡灵姐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菡灵姐。”

“玩弄我很有意思吗？张婕琳。”

听得出她的话语里有着厌烦的情绪，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。像她这样的情绪管理能力让我有些羡慕。

“哎呀，你居然认识我。”

“三年前见过，刚想起来。”

仔细回想一下，三年前的菡灵姐好像还没我高，如今已经明显高出我大半个脑袋了。难道Z市外的伙食很好吗？但看她这么瘦的样子，可能每周都要饿上几顿吧。

“说说为什么不想让我称呼你为菡灵姐？”

“不予置评。”

周围冰天雪地的环境都不及她所做出的回应寒冷，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啃的骨头。

“就当你默认了，菡灵姐~”

“哼......”
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我们从雪原来到了一片树林，到处都是松树和桦树，原本宽阔的地形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。

“我们到底要去哪？”

“......”

这个问题，她始终没给出答案。不过看她眼神频繁地观察四周，像是在林地里寻找什么东西。

“这边......”

话音刚落，菡灵姐快速爬上了左边的一条斜坡。我尝试了几次，但都因为鞋子的原因滑了下去。

“不行，我没力气了......”

面朝雪里的我向外面发出“嗡嗡嗯嗯”的声音。可能是菡灵姐实在看不下去了，才向我伸出援手。

在握上我温暖手掌的那一刻，她冰凉的指尖终于有所消融。她的手掌好小，能够被我轻而易举地包裹住。

站上斜坡，我发现这条斜坡背面竟然有一间半入地式的木屋！难道说这里有人居住吗？

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，木屋门外上着锁，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的形迹。

“你是在找这个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正当我想着菡灵姐会以怎样的方式破门而入时，她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......

“等等，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间木屋，这房子是你盖的吗？”

“是师傅的。”

[师......师傅？]

好吧，看来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。可能段菡灵曾经来过北极，并在这里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，认识了一个值得信赖的师傅，以及某种原因被岛上的人通缉。

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，我们应该要住在这里了。

推开房门，屋子里黑乎乎的，这间木屋不算太大，房间里只有一块可以做饭的火炉和一张床，以及角落里堆放的一些柴火。单凭一张床就占据了房间二分之一的位置，而且那张床还是一张单人床......

“我去生火。”

说着，段菡灵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来，站在里面的人想要出去，我甚至都要退到房间外面才能让出一条道路。

自己也倒不用太失落，往好的方面去想。只有一张床的话，那晚上睡觉菡灵姐就不得不与我挤在一起。

[嘿嘿......]

虽然极昼的时间里并没有晚上，但人总是要睡觉的嘛。

‘一起睡。’可谓是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最简单的方式，不论是物理距离上还是心理距离上。想一想：寒冷的黑夜中，只有另一个人温暖的体温能够相伴，以及睡前彼此之间的谈心，相互分享自己的秘密，被对方认同时所获得的喜悦感......

等着吧菡灵姐，有这些天时地利的加持下，你终究是还会被我吃掉的。

[已经中午了......]

看了一眼时间之后，我才意识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，疲惫感顿时从脚尖袭来，如泉水一般向上涌去。

“这床垫好薄啊。”

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，我的腰和背部都不禁传来一阵酸痛感，也有可能是寒冷导致的。

[这张床......好像没有被子！]

好在我自己带的衣服够厚，可她又该怎么办？

没过多久，菡灵姐从外面回来了，她的手里抓着一团白桦树皮，蹲在火炉旁用打火石点火。伴随着火焰的燃起，房间里的气温也逐渐升高

从凌晨三四点折腾到中午，我又累又饿，好在是终于不冷了。

半躺在床上的我看了眼蹲在床边的菡灵姐，她正一只手托着下巴，另一只手时不时捡起地上的柴火丢进炉内。

“要吃东西吗？”

“饿了就自己去抓鱼......”

菡灵姐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，我是想把自己从Z市带来的食物分享给她。

“吃饼干吗？”

手在背包里翻找了一阵，我拿出了两包饼干，一包是花生口味的，微甜，另一包则是土豆味，微咸。这些饼干都是Z市自己生产的，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包装，纯银色的锡箔纸在光线的反射下一闪一闪的，显得既华丽又朴素。

“......”

她只是用余光看了身后的我一眼，然后继续朝火炉里丢了块柴火，没有说话。

[傲娇？]

“说啊......”

坐回到床边的我向下弓着腰，将手里已经拆开包装的饼干递到她的唇前。

这次，她依然只是看了我和面前的饼干一眼，然后把脑袋扭向另一边。

“不喜欢吃花生的吗？”

于是我把花生饼干叼在自己嘴里，将另一包土豆饼拆开递了过去。闻到是土豆的味道之后，她终于有了反应，回过头来望着我的眼神中好像在发出“这真的是给我的吗？”的疑问。

我一边微笑一边点了点头。得到我的回应之后，菡灵姐口中缓缓发出非常羞涩的声音。

“谢谢......”

她现在的样子，与我在季岛与她相处时截然相反。

“喜欢吃土豆吗？”

“嗯......”

看样子她也有些饿了，抱着饼干咀嚼时发的声音甚至都模糊不清。

[好可爱，好想摸她的脑袋。]

虽然菡灵姐看起来又高又稳重，一副很成熟的样子，实际上年龄也只有十八岁而已。不像我，虽然外貌看上去还比较年轻，但在岁数上已经是实打实的三十二岁了。

[时间还真是残酷呢......]

现在擅自去摸菡灵姐脑袋的话，肯定会惹她生气吧，时机还没到时候......

“奈奈......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说的奈奈，是那块金属吗？”

糟糕，我竟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？菡灵姐她终于主动找我说话啦！不对，重点应该是她问的奈奈才对......

“很厉害吧。”

“为什么......你会对着金属说话，‘拜托啦’之类的......”

对我来说，奈奈不止是工具，它是由我创造的，拥有一定自主意识的‘生命’。

而我们之间的关系则更像是朋友，虽然这个问题我并没有问过它，但我是真的把它当做朋友一样对待。

“就像是人们会对着某些拥有重要意义的物品说话一样，比如照片、喜欢的玩偶，或者是纸片人。”

“纸片人？”

菡灵姐好像很震惊的样子，难道她不知道什么是动漫吗？

“话到动漫，我发现菡灵姐和蕉哥哥好像，又高又帅又厉害，连武器都一样。”

“蕉哥哥？额......你靠太近了。”

接连听到自己不懂的话，菡灵姐一直平淡的脸上都皱起了眉毛。

另一边，我倒是越说越激动，因为蕉哥哥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动漫中的角色。看到眼前的菡灵姐从而有所联想，不自觉地就靠了上去。

菡灵姐不得不测斜着身体来与我拉开距离，是害羞了吗？

[好可爱。]

“为什么要一直避着人家，很伤心的说～”

发出这种娇媚的声音时，我自己心里都觉得有些害臊。什么啊这是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竟然在对着一个十八岁的女生撒娇，想想都会觉得抽象......

“不用你管。”

说完，菡灵姐在狭小的屋内好像在翻找着什么东西，最终在床底下的木质工具箱中找到了一条略微生锈的锯子。除了这条锯子，还有一把锤子和一些长钉。

是要去锯树吗？的确，屋子里并没有太多柴火了，剩下的木头只是烧到晚上都很艰难。既然接下来的几天确定是要住在这里，那就不得不为之后的生存物资做准备。

遗憾的是我来北极并没有带太多的生存物资。

水，食物，火。庇护所的问题已经解决，但这三样东西缺一不可。水的问题比较好解决，因为这里到处都是积雪，海上也有许多冰块。

目送着菡灵姐离开房屋，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，记得船上好像有渔网......

感觉我们两个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农耕时代，要两个人齐心协力去维持一个家。这对于没什么家庭观念的我无疑是一种新奇的体验。

[决定了，我就去捕鱼吧！]

外面，菡灵姐正对着一颗不算粗的桦树来回锯动，锯到了大概三分之二的位置时，她一记正蹬将整棵树踹断。

“你要去哪？”

“准备今天的晚饭。”

听到我的回答，她弯下身子，用锯子打算为树干做一场切块手术。与此同时，她抬头瞟了我一眼，随后又低了下去，缓缓说道：

“带好枪。”

言外之意是让我注意安全吗？难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有所接近了吗？就好比玩养成游戏时培养一个角色的好感，从警惕到陌生、认识、熟悉、了解、信任等等......

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，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‘认识’的阶段。要知道，一些游戏在初期与角色的好感是最难培养的，在熟悉和了解了彼此之后，接下来的感情增长就会像失控的洪水一样......

“嘿嘿。”

不小心发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声，自己联想的是不是有点多了？不过她对我所表达的关心的确让我有些高兴。

如果这个时候说上一句“我出门了。”，会不会更像是‘妇妻’直接的感觉？只是我不知道菡灵姐会不会回应我一句“路上小心。”，大概率不会吧。

花了些时间重新回到上岸时的海滩，距离还是有些远的，有个四五里路吧。

岸边并不是金黄耀眼的沙子，被海水冲刷的地方没有积雪，而是一颗颗深灰色的碎石，在惨白的太阳下显得无比荒凉。

现在是夏天，海面上只有少许的浮冰，并不用担心海水会结冰冻住船只。

走到船上，这种摇摇晃晃地感觉让我有些头晕，待久了胃里也会翻江倒海，随时可能吐出来，这种体验还不如坐飞机呢，至少不会这么难受。

在船上搜寻了一番，后备箱里我找到了两条渔网，其中一条是飞盘式的，也正是我想要的。

拿到渔网之后我迅速下了船，但紧接着其他问题又接踵而至。

海岸边水太浅，几乎看不到什么鱼，但我又不会开船......

可我又总不能空手而归吧......至少捞点虾也好啊，空军可是对钓鱼佬最大的羞辱！虽然我是在网鱼，总之不能空军就对了。

于是我开始沿着海安向西边走，希望能够找到一处好地方，比如那种向海里延伸并凸出在海面上的礁石。

看着手里的渔网，我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菡灵姐的渔网袜......

环望四周时，我发现前面竟然有一座码头，距离我两公里左右。看到有人类文明的痕迹，我激动地加速跑了过去。

不过在高兴的同时，我也没有忘记菡灵姐对我说的话，另一只手握紧了手枪......

“有人吗？”

码头空荡荡一片，很明显不会有人回应。可这里好像在前不久还有人类活动，地上的脚印还很清晰。

看这片码头的大小，应该是用来停靠那种大型的渡轮，就是我早上在飞机上看到的那搜。菡灵姐说她是用‘撞’摧毁的季岛码头，难道她就是劫持了这艘轮船吗？

好消息是，既然这片码头是用来停靠大型船只的，水深自然不言而喻。我是来捕鱼的，其他事情没必要多想。

站在一条木质走廊的尽头，眼前平静的海面蓝绿相融，宛如碧玉制成的镜子。

目光再往前看，几个小时前我还所在的季岛，如今连影子都看不到。

撒下第一网，结果一条鱼都没有，只有十几条我说不上名字的小虾......于是我换了个方向撒下一网，这次至少捕到鱼了，但也只有一条且和手掌一般大小......

“额......”

有点想放弃了......接连两次捕不到自己想要的鱼让我的信心备受打击。而且我还没带鱼护和水桶，刚刚放到木板上的虾有一些都跳回到了海里。

出门的时候还信心满满呢，要是有海鲜市场就好了......

“qu～ququ～”

有谁在吹口哨吗？

四周一个人都没有，菡灵姐应该不会找我。那又是谁发出的声音？是我幻听了吗？

“qu～”

声音是从海上传来的，回头望去，一只虎鲸竟在距离我不远处的海域游动。它的背鳍像一把镰刀，皮肤像熊猫一样呈黑白相间。

接着，它迅速朝我游了过来。我看到它的第一反应是惊讶，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虎鲸，能亲眼看到这种只存在于电视上的生物，虽然有些高兴，但它的到来赶跑了鱼群，也就意味着我更不可能捕到鱼了。

“你是一个人吗？”

虎鲸大多数时候都是群居，出现只有一只的情况比较少。我知道它听不懂我说话，但也我知道它喜欢听人类的声音。

有时它会把头露出水面，发出调皮地口哨声，有事也会在我脚下的海水里绕着转圈。近距离下看它的脑袋，真的好大......

“你看起来很高兴。”

虽然原因我不得而知，但我的确有被它那欢快地行为所传递出的心情感染到。

“qu～”

它的脑袋再一次露出海面，不过这次它张开了嘴巴，是想吃鱼了吗？

看来我们今晚要饿肚子了......

想到这里，我不禁叹了口气。但如果这样就能过交到一个动物朋友，那还是很值得开心的。

“给你。”

简直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狗狗一样，它在水里也轻易地用嘴巴接住了我丢出去的鱼。

这个份量对它来说连塞牙缝都算不上......

“已经没有啦。”

说着，我的脸上不禁露出一副苦笑。

这条虎鲸见到我没有鱼了之后便潜进了水里，很长时间都在没出现过......

只是来讨食的吗？亏我还付出那么多情感，动物终究只是动物。

失落的我坐在了地上，脚掌勉强能碰到海面。水面就像一面镜子，看着其中的自己，满脸忧愁。就算我用双手强行在脸上勾出笑容，那也只是在苦中作乐罢了。

再回头看看地板上放着的虾，现在已经都逃得寥寥无几。

“唉......再休息一会就回去吧。”

“qu～”

突然间，那只虎鲸从我脚下的海中冲出海面，泼了我一身冰冷的海水，吓得我慌忙站了起来。

仔细一看，它的嘴里竟然叼着一条大鱼。接着它把鱼吐到了岸上，张着大嘴。

“是给我的吗？”

好像不是，它一直张着嘴，显然是要我喂它。

刚才是它发现我没有鱼了之后自己去抓了一条鱼来让我喂它？这家伙，是把自己当做宠物了吗？还是说喜欢被人类投喂的感觉？

这条鱼好大，有半个枕头那么大，完全够我和菡灵姐吃上两天。

[怎么办......]

要是我直接抱着鱼离开，它也不会怎么样，反正它又跳不到岸上。但......

一直以来，我都以为虎鲸头上那两团白色的眼斑是它的双眼，直到今天我才见到它真正的眼睛。真正的眼睛很小，比眼斑小的多，而且离嘴巴更近。

现在它好像很高兴，如果我带走鱼离开，可能它会伤心吧......

我果然还是个人类，会被这种事情困扰，如果换作菡灵姐可能就不会吧。

“给你，不要来烦我了。”

说着，我抱起地上那条沉重的鱼扔向了它的嘴里，然后回身捡起地上的虾准备离开。

“qu～”

这只虎鲸发出的口哨声再次吸引了我的注意，回头望去，刚才自己丢到它嘴里的鱼又被它吐会到了岸上，在与它短暂地对视了几秒钟之后，它便甩着尾巴潜回到了海里。

“不见了......”

海面的涟漪渐渐消失了之后，我只能看到自己的倒映。

“动物的思维还真是奇妙呢。”

地上的那条鱼已经死了，不知道是死于虎鲸牙齿造成的外伤还是缺氧，我唯一知道的是，今晚的饭有着落了。

临走前，我再次将视线移到海面上，期待着它是否还会出现，但我观察了很久也没能见到它，应该是真的走开了。

总觉得......我们之间有了一道难以言喻的羁绊，这种感觉告诉我，明天在这里，我还能见到它......

回到树林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，虽然天空并没有任何变化。就算我在半路上去除了这条鱼的内脏，可它依然还有三公斤的重量，拖着这条鱼走了一路，我可是被累了不轻。

木屋面前的雪地上满是木屑，还有三颗倒下的树干堆在一起。

“我回来啦。”

推开房门，我看到菡灵姐正坐在床边，看着燃烧的炉火发呆。

“锵锵！怎么样，我可没去海鲜市场。”

“嗯。”

嗯，是什么反应？这可是六斤重的大鱼啊，她甚至都不愿意扭头看一眼。

“知道吗？人在微笑的时候是无法呼吸的。”

“哦，那就不微笑呗。”

“别、别啊，不试一试怎么知道。”

她不再理我，沉默不语，话说她今天已经好几次这样了，真的只是不擅长与人交流吗？

为什么菡灵姐的思维方式总是和平常人不一样啊。这么说来也是，正因为她这么特殊，我才会对她如此钟情。

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，可在菡灵姐那双琥珀色的双眸里，我却什么也看不见。

“菡灵姐见过虎鲸吗？”

把鱼放在了柴堆上之后，我坐在了菡灵姐的身边。

“没有。”

她将总是在躲着我，身体像是本能一样向床头挪动，双眼也不愿与我对视。

“今天我遇到了一条，我们好像成了朋友。”

“哦......”

“明天我们一起去吧！菡灵姐。”

“为什么我......”

“求你了，拜托～”

激动的我紧紧握住了菡灵姐的左手，她的反应像是有块冰掉进了衣服里一样，浑身一颤。

明明我的手挺暖和的......

“知道了......”

眨眼间，菡灵姐的脸庞便又恢复了平静。

她很擅长对情绪的控制，而我很擅长对距离感适可而止的把控，在她想甩掉我的双手同时，我也主动松开了她的左手。

“嘻嘻。”

想到明天可以和她一起去看虎鲸，我的心里就难掩喜悦。重点不是去看虎鲸，而是能和菡灵姐一起。

时间不早了，晚饭我做了半条烤鱼，剩下的打算到明天再吃。菡灵姐只吃了一点，向炉内添了些柴火后她便上床休息了。

“啊呜......”

自己也是累了一天，打着瞌睡站在床边，脱去外衣准备上床。

“你干什么。”

忽然间，一阵冰冷触感出现在我的额头，只见菡灵姐用枪顶住了我脑袋，同时也用一只脚也撑住了我的胸膛，不让我靠近。虽然我知道她不会开枪，但还是被她这样地反应吓了一跳。

“并非我想和你睡在一起，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。”

张婕琳，你在说谎，明明满脑子都在幻想和菡灵姐一起睡的场景。说完，我的手上长出了一朵银色的百合，递在了她的面前。

她拿枪指着我，我却为她献上了花，总感觉这一幕既荒诞又浪漫，像是电影里的场景。

最终菡灵姐放下了枪，嘴里淡淡地说了一句：

“我睡地上。”

“唉？”

眨眼间的功夫，菡灵姐已经躺在了地面那一层坚硬的木板上，并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叠起来当做枕头。

“真的没关系吗？不对，快起来！”

“闭嘴。”

厌烦般的声音像胶水一样封住了我的嘴巴，想说的话卡在喉咙，强烈的窒息感涌了上来，让我不得不将它咽下，与话语一起。

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，手中的花却率先枯萎了，呈一堆细小的银末，顺着我指尖的缝隙爬回到手腕处的手表上。

刚才是奈奈自己把花拿了出来，并没有经过我的指示，看来很多事情，奈奈都知道......

时间10：20分。我躺在床上，看着木板墙上的霉斑发呆，毫无睡意。

“哔咔——”

木材燃烧时偶尔才会发出的响声，在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清脆无比。火光将我的身影映在墙上，像是......像是......

我竟无法形容自己的影子......就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遇在一起。

[真是矛盾啊，我......]

北极——

2035年7月7日

标签：